超低产写手&翻译菌 ᐕ)⁾⁾
请尽情用评论温暖冷圈的我。
爬墙快如跨栏码字慢如移山。
社畜没空填坑只能做做渣翻。
成分复杂(。
最近一年躺在DC坑,妈妈呀我终于搞到美帝了,从没过过这么富裕的日子,泪目。

【血界战线】【VA】Lie in his heart Ⅱ

 
 
 
 
 
 
 


 
 
 
 
 
 
 

新中央火车站的屋顶冒出的滚滚黑烟已经逐渐被冬日的烈风吹入Hellsalem's Lot终年不散的浓雾,警报声却依然扯着尖嗓子喊个不停,吵得人脑袋瓜一扎一扎地疼。

Zapp打了个喷嚏咂砸嘴,又抬起手蹭蹭鼻子,把鼻涕随手抹在脚边被炸碎的机械装甲残骸上,裹紧了外套。

又是一个一如既往的狗屎早晨——楼下的豁牙老女人的那只瘦骨嶙峋的猫惨兮兮地叫了大半夜,听起来像是那个巫婆把它丢进了坩埚里煮,害得在新年酒会上疯玩一番喝得烂醉好不容易爬回床上的他压根没法阖眼。放弃了睡眠正准备拨号给上次那个名字M还是W开头满脸雀斑但口活儿不错的姑娘的时候被快递员打断,才刚拆开包裹就接到Starphase先生的电话联络说明任务,那还算是个难得能尝到甜头的活儿——但还没等他享受够本就又接到了新的命令,然后加班直到现在。

新年第一天好吗,第一天啊。

而我竟然是和男人一起迎接日出的,种马之名都要哭泣了。

 
 

时间倒回两小时前。Libra的当家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有人要对新中央车站发动炸弹袭击的情报,临时拉着他组成了二人小队在那之前赶到了现场。清晨的站前广场已有不少人来往,抱着报纸和冒着黄油香气的牛角可颂行色匆匆。那味道让银发的年轻人顿时清醒了大半,差点从胃里伸出手来揪住路过的那个长着鳄鱼脑袋的上班族把它抢过来,看了眼广场四周荷枪实弹的电子警察只得作罢。而仅剩的那一点朦胧睡意,也很快就被他刚刚赶到的上司那别出心裁的作战计划彻底吹飞了。

Zapp皱着眉头,一时分不清他们俩中是谁在做梦——他面前的Starphase先生端着早餐车买来的浓缩咖啡,用“去给我买个三明治,烧烤酱,不要酸黄瓜”的口吻命令他去烧掉这座城市规模,重要程度,以及理所当然地,守备森严程度也排名前三的车站,顶棚天花板就行,尽量挑下面没人的地方。

“…姑且问一下…如果我被安保队抓住,Starphase先生会来救我吗?”

Zapp打量着另一个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却掩不住危险分子的气息,如果那杯咖啡换成白兰地再丢个冰球进去的话,他活脱脱就是个黑手党高层,心狠手辣的参谋,拿部下当枪使毫不眨眼。

黑手党参谋抿了一口手中的饮料后皱了皱眉——看来味道不怎么样。

“这么说吧,如果我喝完了这鬼东西你还没回来,这个月的工资扣掉一成。”

“什么?!”

Zapp瞪圆了眼睛。

“三成。”

“——你等着!!”

虽然一路他都在一边冲刺一边骂骂咧咧,几乎穷尽了就他的知识量而言所有能形容一个人没人性的单词。

但从结果来说,作战非常成功。Zapp背对着滚滚浓烟和飞舞的火星,靠在车站顶端智慧女神神装饰柱的阴影里,幸灾乐祸地斜睨着脚下带来了大批人马和装备的正牌恐怖分子。市民们远远看到起火就已经四散逃去,而他们才刚刚用激光刀锯开了后门,还在准备侵入就被怒气冲冲的安保人员以及值班巡逻的电子警察逮个正着,在这两只队伍的穷追猛打四下逃窜丢盔弃甲,爆炸连着在几个街区扬起漫天烟尘。

 

他笑得直不起腰来,却没能高兴太久。视野的另一角Starphase先生朝他晃了晃纸杯,瞄准垃圾桶做了个上抛的假动作,使得Zapp不得不猛吞了下口水连滚带爬地从屋顶冲下来再穿过已经一片狼藉的广场,疯跑回这个时不时拿减薪作为威胁的冷血上司身边——五秒半,下落的时候砸扁了一辆活该它停在那儿的黄色出租车,但他总算在纸杯接触到桶底前用血幻化出的丝线勾住了它。

太刺激了,最近半个月睡过的姑娘们都没哪个比这个疤脸大叔更让他的肾上腺素汹涌澎湃。

Zapp觉得自己非常需要嗑点药放松一下。

 

然而接下来就算不上什么劲爆热辣的动作场面了。唯一精彩的部分在于突然变身正派人士的Starphase先生神奇地掏出了能骗过芯片扫描的警官证,指挥起现场调度老练又流畅,而Zapp只能傻愣在一边,怀疑他是不是接受过什么专业演员培训或者真的干过十几年的刑警,暗下决心有机会得跟他学学这一招——据说穿着制服骗炮的成功率能高不少,谁知道呢。技多不压身嘛。

Steven副警长就这样接管了还未能发动袭击就变成了俘虏的恐怖分子,其中还在喘气的大部分人被丢上了开往HLPD本区分局的车,而这帮倒霉蛋的行动总指挥被他留下来“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

翻译过来也就是“拷问到屁滚尿流”。

 
 

Zapp很想按快进键,或者干脆把这一天的进度条拖动到把Leo拐去吃午饭并让他付钱请客的那个美好的画面——要叫鱼类一起吗?就宽宏大量地带上他也不是不行——但是接下来不要有什么该死的非法改造装甲残片从头顶砸下来。

“不管怎么说我绝对不吃见鬼的金枪鱼了……呼啊~”

他都快记不清这是第几个哈欠了,干脆往后一倒靠在用赫绾缚在电线杆之间织成的大网上,打了个响指让蜿蜒而上的血线修补好被爆炸的破片损坏的部分把它弄得更舒适些,顺便环顾四周试图找到有没有人慌乱中丢下了钱包或是没拆包装的热狗,呃,拆了的其实也行。这张网是为了确保车站附近的无辜民众的撤退路线而准备的防护措施,而刚刚还熙熙攘攘地挤满广场的一般市民不愧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摸爬滚打出来的幸存者,在骚动发生的短短几分钟已经散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几张废报纸在风中打转。

Zapp伸伸懒腰点燃了身上最后一只雪茄,等待他的上司下达收工的命令。

 

这次的对手据Starphase先生说这只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却精通各种爆破和功能性炸弹的使用而且具有相当的反社会倾向,需要尽快肃清。早上公交车的新闻上播出的红灯区失忆事件似乎也和这帮人有关——说到失忆,他总觉得自己完全不记得上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醒过来的时候手脚完好五脏俱全地瘫在自己的床上,除了钱包和肚子都空空如也外没有任何不适的话,一切正常,很可能只不过是又被店里漂亮姐姐的花言巧语捧得哄得飘飘欲仙,喝得太多又付不起账被丢出来了而已,没有老鼠和尿骚味已经算是幸运。

在他百无聊赖的视线另一端,身着西装的男人正站在七零八落的破损车辆和倒塌建筑构成的废墟上,浅灰色的围巾上下翻飞。

而犯罪分子的小头目看起来则不太好。面对可怕的Starphase先生伺机逃跑本来可能是个不错的主意,但那家伙半个身子被冻在冰里的样子证明也不总是这样。

话说当家的是不是没换衣服?Zapp吐了口烟,眯起眼睛。也真亏这人能穿着三件套出席要和赞助人应酬讨论后现代艺术哲学的酒会,还紧接着出没于炸弹袭击的现场逼供恐怖分子。

那衣服看起来挺贵的。

 

“……估计光干洗费就够我换个像样点的住处了…哇啊啊!!”

就在Zapp有些牙痒痒地为组织内部的贫富差距感到不平而小声嘟囔时,一股刺骨的寒气朝他迎面扑来,霎时间穿透了四肢百骸,连雪茄的火苗都被刷地掐灭了。

“搞什——”

他不满地抬起头,提到嗓子眼的粗口却因为映入眼帘的景象生生地被咽了下去。

被刚才的巷战粉碎成错落壕沟和坑洞的街道被瞬间冰结成了一片银白,四下寂静,仿佛连声音也都被冻住,在光滑如镜的冰面上摔得粉碎。

——绝对零度的地平。

斗流的继承者捏碎了手中的烟头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没事吧!Starphase先生!”

他朝着那个高挑的身影大声喊道。

把大半个广场变成冰原的男人闻声顿了顿,却只是短暂地瞥了他一眼。

“别过来。”

“…………是。”

Zapp被那没有温度的目光钉在了原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虽然没有大声念出技名,但这却绝对也是Starphase先生的必杀之一。

而这似乎还是打了员工折扣后的效果——他的上司转过头看向被冰封住了大半个身体的罪犯时,眼神才真正地冷得彻骨。

Zapp把自己的耳朵扯大了好几圈,拼命地试图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要是能刺探到Starphase先生的什么弱点日后用来要挟发奖金也不赖不是吗。

 
 

“——我刚才是听错了吧。”

他的上司的声音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稍、稍微说点饲主的坏话就露出獠牙,看来被调、调教得很好嘛、Scarface,”那个小头目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发抖,牙齿发出机械摩擦般的咯吱响声,内容却让人心惊胆战:“跟在Reinherz家的三少爷后面、等、等着舔他的脚就那么幸福吗,还是…别、别别别的地方也侍奉过了?”

这家伙还算有点本事——Zapp几乎都要心生敬意了,不知从哪里搞到了Libra两位领头人物的名字不说,面对那个不但让人无法动弹,还能造成“哇我的确是对社会毫无价值的渣滓真是对不起”精神伤害的绝对零度视线还能口出狂言,在HL混连恐怖分子都不是一般货色——不过看他那副吓得快要尿裤子的样子,好像……呃,怎么说呢,和自己被破抹布,不对,被师父那个混账老头控制作为传声筒被利用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拷问他的男人略微绷直了身子陷入沉默,而他再次开口时,话语里的笑意更让人不寒而栗了。

“多谢夸奖,可惜我只是他的副官,朋友,最能够托付信赖的利刃——我没有资格那么做。”

Libra的二号人物轻轻地说着,声音冷淡而温柔,合着这三个称呼的节拍从脚底刺出的冰枪却带着锐利的切音实实在在地穿透了那人的右臂,侧腹,以及——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太清楚,但很像是,哇哦——很像是两腿间男人最不想失去的部分。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断壁残垣之间,Zapp稍微活动了下因屏息凝神偷听而僵硬的脖颈,往外套里缩了缩。刚才Starphase先生的这个说法好像有点奇怪,但他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聪明人似乎更青睐纠结成线团儿的复杂语法,偶尔偷听到这位Libra的资金负责人和赞助商聊天内容的时候,简直和自己说的不像是同一种语言。更何况刺透血肉的闷响和骨骼断裂的声音使得他的动物本能夺取了大脑的主控权,比起咀嚼字句间的深意,更加集中于大力敲响警钟——天哪这个人何止是大姐说的腹黑男那种程度,为了子孙后代着想我还是再也不要惹他生气了。绝对不要。绝不。他今天好像心情很糟。生理期?欲求不满?吃错药?还是又熬夜三连击了?话说这里好冷还要待多久要是长冻疮了能不能申请工伤补贴啊?

“…Zapp。”

“…………”

“Zapp•Renfro!”

“是、是!我在!”

“……辛苦了,这里就算告一段落。”

“…哦。” 

看来讯问已经结束。黑发的男人正沿着冰结而成的台阶走下来,有些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那个………Starphase先生,你,还好吧?”

“没什么,”他的上司冷冷地答道,“如果每次有人说我是残酷无情的狗杂种我都能拿到一零士,我们就不再需要赞助商了。”

Zapp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决定用插科打诨来中和一下对方身上的杀意带来的紧张气氛。

“你…那什么,昨天不是才到第二支舞就走了吗!连菜都还没上全呢!错过了酒会上我和leo还有鱼类比赛吃牛排谁吃得快的精彩环节啊,可惜可惜!虚居的自助餐果然名不虚传!”

“……那就好,少年为了预约到这家店费了不少力气。“

“向那只母狗下战书拼酒她居然说明天有事不接招,肯定是怕了!不过取而代之被大姐头直接灌到不省人事…我还没来得及要那个短头发猫耳朵服务员妹妹的电话呢……”

“要和K.K比酒量你还差远了。尤其别陪她玩那个‘B52轰炸机一打连斩,火灭了才喝完了的家伙是娘炮’的游戏,输了她也不吃亏,还会把比赛项目换成一种她自创的‘莫洛托夫鸡尾酒‘——就是那个招待坦克的燃烧瓶的别称,能让你的头疼得像被履带来回滚过。”

“……哇哦。难道说、”

“不,Zapp,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啊对了,还有老板和那个金发翘臀妞的华尔兹!记得吧,他们跳第一支舞的时候你一直面色不善地盯着看来着的那个!他还被邀请去参观她的城堡和花园——”

“…………”

“哇,别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老板问起你为什么提前走了的时候我可是乖乖帮你圆谎,说是去处理文书事务的扫尾工作——实际上是去和什么贵妇人幽会了吧?”

Zapp也知道现在可能不是个刺探上司私生活的好时机。周围的LED屏幕已经开始播报新中央车站屋顶板材年久失修自燃和地下供暖水管爆裂的新闻,然而就算刚刚他们把现场的情况向警察总部谎报成公共设施维护不当导致的事故,附近几个街区被闪着灯呜哇乱叫的警车填满只是时间问题,机械装甲的齿轮转动声马上就要在这个地方吱吱咔咔地响起来——但他本能地感觉到昨天晚上的舞会,尤其是关于老板的部分不是个什么好话题。难道那是Starphase先生睡过的妞儿?

“是啊,我们的贵妇人你查得怎么样了?“他的上司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表情地以问题回应:“报告凌晨那个调查的后续进展。”

他身上比刚才更加冰冷的寒气让Zapp哆嗦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谓的调查指的是之前丢过来的那一邮包电话号码——“和这些女士们聊聊,说你是受她委托的侦探所以知道她们的私人号码,现在正在追查占了她便宜还下药让她记忆模糊的犯人,形容下这张照片,让她留意照片上男人的动向”——接通第一个号码后那个声音就风骚得让他直流口水,恨不得沿着通信电波爬过去,于是美滋滋地接下了这个有些诡异的差事。而且在被他的上司又一个电话拖出来处理爆炸袭击之前已经有其中两个上了他的床,他正在向她们介绍附近的黑帮火拼给墙上新添的那四五个10mm的弹孔,这事儿说来不用添油加醋也足够精彩——要不是他睡相太差滚到了地上,估计这些洞就开在脑袋上了。

“和三个小时前报告的一样,有四个人联络说在‘Charlotte夫人’掌管的妓院里见到过类似的人,”Zapp飞快地翻动着信息列表。这些女人大多是各大妓院颇有些地位的人物,然而当他问起Starphase先生为什么会认识这些人的时候,对方轻描淡写地表示只是找对了地方,“关于这个老鸨的资料也在附件里,已经给你传……哇哦~新邮件!这是第三个问要不要一起玩玩的了,搞不好可以4P——”

“…要怎么搞随便你,但要是因为性病或者肾亏住院我可不给报销。”

“我可还年轻着呢!倒是Starphase先生你是不是……咳,既然这边已经完事儿了我可以走了吗?我可以走——哇,哇啊啊啊啊!”

“吵死了,别在公共场合大喊大叫。”

真不想被在公共场合把别人的脚冻住的人这么说——但如果反驳的话估计整个下半身都要遭殃,怎么能在马上需要大展雄风的时候来着么一出呢。

Zapp奋力扭动着脚踝,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是从冰块里脱离出来。

“Starphase先生~~~说好的新年休假所以今天上午我早有安排了,受欢迎的男人可是很忙的!哎呀~Starphase先生你一定也懂的,是吧?”

他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咧到能让光洁得有如白瓷的牙齿闪闪发亮。

今天的Starphase先生看起来不太对劲。能让心情不佳时冷若霜雪的Libra二把手变成冰淇淋的只有他们的老板。大冬天的,Zapp可不打算和他独处太久。

而今天不太对劲先生打开邮件确认着附件的内容,瞥了一眼已经原地踮脚踏步热身,随时准备一溜烟全速跑走的Zapp。

“…你还有烟吗?”

“雪茄抽完了,普通的有倒是有……等等、你抽烟?”

Zapp瞪大了眼睛。

“偶尔吧,Klaus不会喜欢的。”

和老板有什么关系哦呵呵难道是担心老板会讨厌这个味道不愿意吻你了吗——这句调笑几乎挤到了嗓子眼儿,却到底还是被不远处那个刚刚说了和老板有关的什么从而冒犯了Starphase先生的男人奄奄一息的呻吟憋了回去。

比起嘴上的一时之快还是子孙后代比较重要。

Zapp从怀里掏出了纸烟,暗想着要是能看到他被这种自己卷的劣质货呛到应该很有意思。

“……但是接下来要去见的这位夫人似乎会喜欢。”他的上司眼也不抬地接过来叼在嘴里,指着屏幕:“看她的信用卡账单,最多的就是适合配雪茄的蓝带马爹利干邑,路易XII,这味道能让我在午餐会上更容易找话题一些。她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教我这个不识货的门外汉什么才是正确地享受这种A级致癌物品的方式。”

他略微偏过头,Zapp立刻凑上前打了个响指擦起火苗把烟点燃。 

“看到数字我就头疼……啊,除了钱,”他嫌恶地望着上司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条目,双手交叉着搭在后脑勺上哼哼了几句小调,又忍不住斜眼朝那边看过去:“凭这种东西就能下判断?简直就像那个什么…英国的那个电影里那个和他的助手有一腿的侦探,和死对头一起摔下悬崖又活了的那家伙,名字我忘了。Ella特别喜欢他们的故事,每次做完都要说上至少半小时,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居然为了让我听完还把我的内裤藏起来。好像我不得不穿似的。切。”

“福尔摩斯探案集是小说。而且这点程度谁都能看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怎么说的来着、”Zapp突然来了兴致,神气活现地踩着脚边一块只剩一半的广告牌,故作深沉地托着下巴,“痕迹越多证据就越多,所以世界上最容易被识破的秘密是有人机关算尽、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那些。”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他的上司吐了个烟圈,把纸烟夹在指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许你还有点这方面的才能…有机会介绍下专家给你认识。先来个报告书作为新年礼物如何?分析下爆炸犯常见的心理动机和作案手法,三十页。晚上六点前交给我。”

“不是吧?!”哦不不不这一天要毁了,Zapp连忙把脚拿了下来,一边为自己刚才没有逃走后悔不已一边捂脸发出了哀嚎,从指缝中漏出眼睛:“Starphase先生真的觉得我能这么快做好文书工作?”

“一点儿也不。” 

“你倒是稍微犹豫一下再回答啊!”银发青年赌气似地嚷嚷道,“员工的自尊心难道不是组织管理的一环吗!”

Zapp拙劣地装出来的受伤表情让他嘴角的笑意看起来真实了一些。

“哦?你跪着求我预支工资的时候,我可没看到你身上还有自尊心这么个零部件。”

“那不一样,快饿死的时候让我在地上打滚四脚朝天学猫学狗学猴子都行——再说了你一开始还不是没有支给我!要不是老板帮我说话你才不会管我的死活——我早该看出来了,Libra在你的魔爪下其实就是家压榨员工血汗的黑公司!”

虽然Klaus先生才是他真正的老大,但分配任务或者说折磨员工的大多数时候是眼前的二把手。若要描述下这两位上司的区别——如果地下拳击场那次为了还赌债骗老板来打擂台时是Starphrase先生接的电话,无论他怎么哭喊着说有人要打断他的胳膊和腿,这个男人肯定会立刻识破然后微笑着表示他希望他们把他那反正没什么用的脑袋也拧下来。

“别告诉我你以为HL有劳动保护法,”西装革履的黑公司总经理从容不迫地弹了弹烟灰,“就算有,而且你能侥幸拼对它,它也绝不是站在你那边的——口口声声说是要饿死了,结果下午就赌个精光的你。”

“是那家店的机器有问题!那帮混账肯定做了手脚!耍赖谁怕谁,反正小钢珠也没什么赚头,等下次我带着Le——”

“——你可别想用少年的眼睛去赌马场玩什么花样,你倒是无所谓,我可不想看到他被牵连进去卖掉什么器官。”

“谁,谁谁打算玩花样了!“Zapp别过脸,抓了抓早起没梳头还有些乱翘的短发,“不…不跟你闲扯了,被我磁性的嗓音迷得神魂颠倒的Bonnie还带了另一个E罩杯的姐姐来,现在人家还等着我回去呢。她可是说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就对我一见钟情,又亲又抱一通乱摸,还说她喜欢我屁股的手感——别笑啊?!”对方的反应让年轻人气呼呼地把头扭到一边,眼珠闪回来看向他又迅速转开:“切,别以为我看不出来,Starphase先生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肯定比我玩得还疯,而且绝对是能够恬不知耻地坦然说出‘我对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的那种迟早要遭报应的家伙……”

他斜眼瞟了瞟黑发的男人,Starphase先生的表情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暧昧不清。

“……我可从没把不同对象的约会时间定重合,害得自己顶着两个巴掌印来上班,“短暂的沉默里烟圈一缕一缕分开融入空气,他的上司噙着笑把纸烟再次抬到唇边,不紧不慢地说:“而且…我没有否认你个人魅力的意思,只不过是对你粗心大意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而已,上次钱包才被装作认错房间的娼妓摸走,这就忘了?”

“那只是意外!叶子磕得稍微多了一丁点,就一丁点儿!而且小Carrolin的胸那么大,我原谅她了。遇上不错的身材多看两眼也是赚,别想太多没用的。”

Zapp潇洒地一甩头,沉浸在自己刚才说了很帅的台词的自我满足之中。

然而这份豁达的主要原因其实是他的钱包里只有三零士的硬币,显得厚是因为里面塞满了没缴的停车罚单。

“……还真有点羡慕你啊。”

“嗯?”

轻如耳语的感叹让银发青年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是说钱的事儿吗?还是女人?

Zapp猜想Libra的活动资金有不少都来源于这个男人的辛劳,他为了组织几乎把自己当成一件武器在使用,从头到脚。才刚目睹了Starphase先生的拷问手法,想象他在贫民区肮脏的暗巷里把某个威胁赞助人的犯罪头目尚未出口的痛呼和颅骨一起踩碎,抬脚时带起一丝凝血的cult片画面毫不费力,但镜头拉远一点,也许募捐活动更多的是像Zapp的床伴们喜欢的傻逼偶像剧场景中那样,有尖头镀得闪闪发亮的铁栅栏,气派威严的弧形白色大理石楼梯,石头砌的壁炉,枝型水晶大吊灯,有大厅正门足可以赶进一群大象的豪华宅邸,想象他在其中和闲得无聊的有钱人阔太太以及她们剪得可怜兮兮的卷毛狗周旋也并非难事——那些有着一长串头衔的夫人恨不得你对她们的崇敬就像是乡巴佬第一次看见自由女神——光想想就让他一阵发毛。

“那~是当然,”Zapp笑嘻嘻地朝他挤眉弄眼:“不像你,要绞尽脑汁和那些赞助人的上流名媛谈什么鬼扯的诗歌和古典乐——”

“——不,并不是这个方面。”

“哈啊?”干脆利落的否定让Zapp皱起了眉头,很快转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啊!难~道~说,碰上了连Starphase先生都色诱不到手的厉害角色?是不是该我出马了?相信我这个方面我来继任可是绰绰有余~”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蠢问题——论感情乃至操纵人心,Starphase先生都比自己不知要高明多少。Zapp敢打赌,要是有他追不到手的异性恋女人他就把Libra的沙发嚼着吃。何况这男人的嘴比密码锁还要固执,试图靠挑衅来撬开它实在是太过天真。

更可怕的是,试过的人好像下场都不太好。

不知道是作为回答或是不屑于回答,对方苦笑着掐灭了手中的烟。

“放心吧,如果我有机会退休,也绝对不会让你接班去见这部分赞助人,Zed更适合。”

“哼,之前那位王子我不就应付得很好嘛!人家第二次来的时候可是指名要我陪同!指名要我!大爷我!我穿西装是不是帅翻了?”

“的确。因为衣服是我挑的。”他的上司心不在焉地查看手机信息,“你还想穿豹纹衬衫去呢,我们又不是日本黑道。”

Zapp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觉得好像被他岔开了话题,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对方从怀里掏出了钱包。

如果这一手是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的话,他得承认实在是干的太他妈成功了。

“这是你的加班费,”他的上司夹着一叠钞票递过来,在银发青年的指尖快要碰到那几张纸的瞬间又突然抬高:“不过除了滚床单之外,也抽个时间请你的后辈们偶尔去吃点像样的东西怎么样?”

不管Starphase先生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或是在哪儿撞坏了头,撞得好,要是每个月都能来上这么一次就好了。

Zapp点头如捣蒜,用扭成$型的眸子眼巴巴地盯着他捏着钞票的手,生怕漏过它轻轻落扣在自己掌心的每一个细节——要知道这时候也许边上会冲出来一只天杀的音速猴,紧跟着传来Leo那死小子“Steven先生!不能相信这个家伙!他一定会私吞掉“的喊声——这里可是Hellsalem's Lot,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尤其是操蛋的那些。

“还有这个,”钞票安全着陆后,Zapp看到黑发的男人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半透明的小瓶子,”偶然拿到的异界的调味料,之后交给科学班分析一下——我等会去的地方可能要搜身,先交给你保管。很快会有我们的人来收拾现场,你可以走了。“

“还要搜身,看来挺危险的啊,”Zapp猫着腰,眯起眼睛好奇地转动着那个似乎装着些粉末的小瓶子,透过它看着他的上司整理西装领带,“该不会是和Leo还没加入的时候那个什么双世界统一战线一样,说是要谈合作结果还没等菜上全对面就开始机枪扫射,我们两个比赛谁用餐椅敲碎的脑袋多那一次那种吧?上次我输得可是很不服气——”

“Zapp。”

“是是是,”年轻人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低着头用力地摇晃着那个小瓶子撒气,“我这就回去。”

“忘记说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虽然食用对人体无害,但剧烈震动可能会爆炸。”

“什——哇、”

Zapp惊恐地僵在原地,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有人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走出几步远,微微侧过脸,扯起围巾遮住一个笑容。

“——骗你的,快点回家。不是说有人在等吗。”

“……哦。”

Zapp模糊地应了一声,抽抽鼻子。

今天的Starphase先生果然哪里不对劲。

一般来说,在现场他们的对话不会延伸到报告书以下,更别提回应幼稚的挑拨和口无遮拦的冒犯——以往这种情况,对方都选择把他冻住丢在路边直到被清洁车当大件垃圾拖走,冰层厚到被送到城郊的垃圾填埋场晒个大半天才会自然融化。

Zapp隐约觉得,对方在不着痕迹地留他多待一会。

这种情况并不常有,上一次还是他的重要部位遭诅咒,拖着Leo大半夜去找猫,凑巧遇见Starphase先生和他家保姆的时候——但当时他忙于拯救自己的性福生活,发现那位女士的孩子手上的玩具正是自己的目标后,只来得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谢就拎起那个毛球儿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绝尘而去了。

这个完全出于直觉的结论连Zapp自己都不相信,却还是在想好该说些什么之前喊出了声。

“Starphase先生……!”

“怎么?”

黑发男人在拐弯处停下,挑起眉疑惑地望着他。

“我可是差不多该去工作了——拯救世界这活儿也得有人值班才行。”

“那个,你……”

Zapp不自觉地舔舔嘴唇,把手插在口袋里,不安地在两腿之间转移重心。

他不太擅长表达关切或是担忧,更别提那是Steven•看不透究竟在想什么但基本总是正确不然就弄死那些找茬的•Starphase先生。

最关键的是这太不像他的风格了,这种活儿应该交给他们那位红头发的老大来干。

“…………没什么。”

Libra的副官闻言愣了愣,表情柔和了一些。

“…Gracias。”

他摆摆手留下一个Zapp听不懂的词再次迈开脚步。很快,连他身后的白气也消失在街角了。

Zapp有那么一瞬间想上前一步追过去,随即就在心中甩了这个愚蠢的念头一耳光。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独自背负着秘密结社Libra阴影的那一半,自己的实力还没有被认同到允许伸出援手这一点勿容置疑。

“……真让人火大。”

Zapp狠狠地踢了一脚街边的垃圾桶,想掏根烟却发现盒子已经空了,只得骂骂咧咧地溜进暗巷,踢开几个哼哼唧唧的醉汉和他们肮脏的空酒瓶子,准备撤离现场。

要让Starphase先生承认他能独当一面,大概得等到能打倒老板再说。

“你就等着吧……早晚有一天……!”

他路过印着花花绿绿涂鸦和整片整片小广告的破烂墙壁,七扭八拐地绕到高楼林立的大路上混进行人之中。几辆警车隔着一对蜥蜴人情侣从他身边疾驰而过。

好了,现在更要紧的另有其他。

路边的公共广播里开始叮叮当当地响起天气预报的悦耳前奏。Zapp吹着口哨,三步作两步跨上过街天桥往自己的破公寓走去。

Bonnie黑色蕾丝边儿情趣内衣的搭扣才脱了一半呢。她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美腿,而且是不会把人冻起来的那种。更别说这个热情又大胆的妞儿才刚见面就摸过——

银发青年顿了顿,把手朝后探去。

“嗯?我的钱包…不是在这件条裤子的口袋里……来着……吗?”

Zapp•Renfro的新年休假,在一声哀鸣中开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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